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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火中的湿柴:挑战与机遇并存

发表时间: 2024-10-09 02:06

烈火中的湿柴:挑战与机遇并存

梁诗韵没有想到,自己居然也会参加同学会。

都说这是炫耀的场合。

初入社会,谋生艰难时,可能还会念起同窗的好;五年的分水岭一过,时间逐渐展现魔力——

当初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的人生渐渐出现差别:有人结婚生子,有人依然单身;有人宝马豪宅,有人租房挤地铁;这时候的同学会,尴尬在所难免。

混的不好的,不敢来,来了也只默默的坐在角落不说话;混的好的,借机炫耀自己,言谈间不动声色地透露出自己“皮毛光鲜”。

大家围着圆桌,挨个塑料地询问,然后再塑料赞扬;等到茶余饭后,各种卫生间的小角落,把今天的新情报,再和旁边的人嚼一波——着实无聊透顶。

但当收到团支书的微信消息时,梁诗韵想了下,还是回了句“没问题呀”。

她最近公司资金链出了些问题,着急着要出售一个度假村项目。

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竞标,她把自己能用的上的人脉都用上了;却对比所有人之后发现:最有可能对这个项目感兴趣,并且能够出的起价的,竟是她曾经的大学同学,乐尚公司的负责人——高宴。

可惜,当初上大学时,她同高宴并没有什么私交;这不,只好到同学会上套近乎来了。

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,梁诗韵理了理身上轻薄的风衣,在冬季有些肃杀的寒风中推开车门。

她人本来就高挑纤瘦,长风衣给她更添一番利落的味道。

不过和寒冷的天气不搭的是,她风衣里面只穿了一条裙子;露背裙、香槟色,弹性的布料贴着她白皙的肌肤,性感非常。

车外的冷空气让她止不住一个哆嗦,她咬着牙,仍旧坚持踏着不急不缓的小碎步;银色尖头高跟鞋踏在地上,发出“啪啪”的清脆的声响。

当年班里一共三十多
人,联络出来只有十几个。

聚会地点挑的地点是昔日学校几条街外的一家日式料理店。

料理店的装潢是很有意境,印着浮世绘的屏风立在走廊边衬托出店内恬然典雅的氛围。

梁诗韵在走廊里换了鞋后,才推门入内。

“抱歉各位,路上堵车了。”她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。

“我们的系花来啦——”里面热闹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,然后不知是谁起哄了一句。

他们学建筑的,本来就僧多粥少,男女比例严重失衡。

梁诗韵姿色姣好,五官精致,母亲又是系里的教授,建筑系系花的名头自然而然地落在她头上。

梁诗韵看过去,包厢里老同学们笑着坐在一起,菜也已经上了半桌了。

“这个点就是堵,还有好几个同学也堵在路上呢,诗韵你快找地方坐~”团支书笑着招呼。

“是啊,早知道这么堵,就坐地铁了。”梁诗韵应声。

座位是跪式软垫,梁诗韵环视了一圈,没找着目标人物,猜想他应该也是堵在了路上,遂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。

多年不见,对于梁诗韵来说,大部分同学已经是算是生面孔。

但现在还得装作熟络,绞尽脑汁地翻出对方朋友圈的动态,或者挖坟般刨出当初上学时的事,硬当成了话题。

到场的人各怀着心思,脸上都是经久未见的笑容,几分假,几分真。

高宴迟迟没来,梁诗韵的耐心都快耗尽了,谈笑间越发敷衍。

正在这时,包厢的推门被推开,伴随着一个清朗的声音:“看来我来迟了。”

“楚夏!”有人激动地叫了一声,“什么时候回国的?”

梁诗韵闻声抬头,拿筷子地手很明显的动作一滞;但对方目光扫过来时,还是微微扯出个笑容以示招呼。

对方看到她,转动的视线停了下来,幽深的目光波动着,就要开口。

就在这时,团支书站起来搂住来人的肩膀。

“你这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。你之前说飞机延误,我还怕你来不了呢,都不敢跟同学们说你要来,怕他们觉得我吹牛逼,怎么,这次回来待多久啊?”

团支书拉着楚夏入座,在座在的男士们亦很热情地招呼起来;毕竟楚夏这个班长当初也没少给他们谋福利:比如听他们的意见组织和隔壁外语系美女最多的班级联谊,隔三差五地去组织去室内外景点玩……

他们把楚夏拉到中间坐下,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。

梁诗韵隔得老远,却还是听到了一些内容:比如他今天才回来,刚在酒店安置好就赶过来;又比如他说接下来会常住国内。

“怎么忽然决定回国了,不会是回来结婚吧?”坐在楚夏右手边的男同学忽然问。

楚夏当年考研出国,这几年一直留在国外,大有定居的势头。

一群人翘首等着回答,梁诗韵刷着手机的手也顿了一下;半晌,却只等到一句:“结什么婚,女朋友都还没有呢。”

“不是吧?”“不可能吧?”“真的假的?”

众人都不信,一开始挑起话题的男同学更是一脸夸张,拿出手机翻照片,直说自己儿子都两岁了,楚夏那么优秀不可能还单身。

旁边另外一个女同学却接腔了一句:“现在啊,就是越优秀的越容易单身。”

然后众人的目光便跟着转到了梁诗韵这边。

毕业六年半,大家马上都要步入而立之年;这个年纪了,结婚的多,恋爱的少,单身的更是稀奇。

众人的一会儿看看梁诗韵,一会儿看看楚夏,也不知谁说了一句“你们有没觉得他俩挺登对的”的,然后大家都跟着起哄起来,要不他们凑一对算了。

这种玩笑,大学的时候就有人开过。

那时两人同样的外形出众,再加上势均力敌的成绩,不知是多少同学的仰慕对象。

当年的玩笑,或许大家还有试探的成分,想要知道这两个天之骄子心中理想的对象到底是什么样的,而现在,同学们大都结婚了,起哄里再没有别的心思。

楚夏没说话,就那么看着梁诗韵。

轮廓分明的五官,高挺的鼻梁;一晃六年,记忆中那清俊的脸经过岁月的打磨,五官越发立体,下巴的线条更清晰,

他黑色衬衫领口微开,她看着那紧绷衬衣下不仅没走样,反而越发结实的身材,不禁想起那些脸红心跳的夜晚,她的手和唇在那些坚硬的肌肉上滑动的香艳场景。大学时候,因为梁诗韵的母亲是系里教授,梁思韵和楚夏的恋爱一直谈得偷偷摸摸,不敢让班里同学知道。

后来毕业,楚夏选择出国读研,梁诗韵则决定接手父亲的公司。

两人一个国内,一个国外;一个工作,一个读书;加上时差的关系和彼此都忙碌,分手便自然而然地发生了。

同学们还在起哄。

梁诗韵止住自己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旖旎画面,对上楚夏的目光,笑了。

时隔六年,比起楚夏,她的变化大多了。

一头乌黑的直发变成了大波浪,发卷贴着她小巧的下巴,曾经素面朝天的脸也画上了精致的妆容,连睫毛都根根分明。

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,她挺翘的鼻尖在包厢里灯光照射下微微泛红,目光也有些迷醉, 黑白分明的一双眼,氤氲着潋滟水光,影影绰绰,仿佛再说:不如我们试试?

旁边的同学起哄得更带劲了。

就在这时,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。

“喂,高宴啊,你到了吗?”团支书接起电话,过了好一会儿,向众人宣布道,“高宴说他临时有事来不了啊。”

“这么忙啊?”有同学用略酸的语气问了一句。

“大老板嘛,那么多生意要做,哪里顾得上我们这些同学。” 很快,另一个同学接腔道,“说不动人家就是嘴上说说要来。”

高宴无疑是班里如今身价最高的,但他的财富并非来自他本人的努力,只是因为他有个好爸爸;他自学生时代就十足富二代的做派,加上本身外形出众,俘获了不少女同学的芳心。

班上男同学们,虽然都承过他不少好处,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平衡。

这不,逮着机会,你一言,我一语地便编排了起来。

楚夏和梁诗韵之间一点小插曲,一下子就被带过了。

大家继续拍着肩膀追忆往昔。

划拳的划拳,劝酒的劝酒;拍马屁的、高谈阔论的、八卦的……微醺后,大家变得更加随意,逐渐暴露出真性情,直到团支书提议大家转场去KTV。

此时已是九点。

梁诗韵胃里酒和料理对半,有些微醺,找了个借口,撤了 。

她站在路边等司机开车过来。

酒意上来,加上包厢里带出的余热,她索性敞开了风衣。

风一吹,里面的裙子就露了出来,绷紧的布料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胸和腰,往下是笔直的长腿和纤巧的脚踝,被仿佛没穿一般的丝袜包裹着,白生生的,格外勾人遐想。

楚夏站在不远处,不由码了一下打火机。

梁诗韵听到声响转头,一眼就见到行道树荫下的楚夏,嘴里叼了根没点燃的烟。

“是你啊。”她道,“怎么没去唱K?”

“我唱得怎么样,你不清楚?”大衣敞开的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。

“……”梁诗韵。

上帝自有他公平之处,楚夏这种样样拔尖的人,其实也有短板,比如——五音不全。

梁诗韵记得有一次好不容易哄得他开口,那声音,简直过耳难忘。

她努力憋笑,又听楚夏问她:“你怎么不去?”

“明天还要早起,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。”梁诗韵,“反正也没什么意思。”

“没意思?”楚夏。

是因为高宴没来,所以没意思吗?

刚才在饭桌上,梁诗韵就曾好几次向团支书问起高宴,在听到高宴来不了那一刻,脸上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失望的表情。

“因为没见到想见的人?”楚夏于是又问。

“什么?”梁诗韵没听清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叫住两人。

梁诗韵和楚夏同时转头,只见饭局结束前某个去了洗手间的女同学,正从餐馆方向过来,看着他俩:“咦,你们俩也不去唱K啊?”

“我们都有点事。”梁诗韵 “对了,你怎么也不去唱KTV?”

“别说了,我才出门一会儿,老公就催我赶紧回去,说带不住孩子。”

“是吗,那下次带老公孩子一起来呗,我记得你生的是个女儿对吧,看照片好可爱。”

“可爱什么,就是一个行走的碎钞机……”

……

一提到孩子的话题,女同学话就多了,两人你一言,我一语地聊着。

很快,梁诗韵的司机开车过来了。她打开后座车门,问仍站在路边的两人:“你们怎么回去?”

“出租车。”女同学。

“滴滴。”楚夏。

一听都是没有人来接的。

梁诗韵于是将车门打开了一点,侧身道:“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?”

礼貌性地邀请,纯粹是客套。

女同学连忙摆手表示不用,楚夏却答了一句:“好。”

“……”梁诗韵。

最后,女同学和楚夏一起上了梁诗韵的车。

女同学家住的不远,不过十分钟,司机便把人送到了,梁诗韵这才问梁夏:“你住哪?”

“洲际。”楚夏报了酒店的名字。

好一会儿又问:“这几年过得怎样?”

“挺好的,你呢?”

“还行。”

然后,两人便陷入沉默。

两人都是不爱发朋友圈的人,这些年,了解到的彼此的动态,也只有从别的同学口中听来的一星半点。

这让他们像陌生人一般,就算想要找话题都无从开口。

梁诗韵干脆低头看手机。

正好班级群里有人发了大家唱K的小视屏,高宴也发消息请罪,说今天忽然有事来不了,下次再请大家好好玩。

梁诗韵于是手指轻敲回复道:那你可要说话算话。

高宴回,一定一定,又问怎么视频里没见到她开嗓。

我要是有你那样的好嗓子我就去。

梁诗韵回,忽然想到后面还有一个唱歌更“感天动地”的,忍不住乐了。

楚夏透过后视镜便看到她微翘的唇角。

他有六年没见过她了。⁠

之前在饭桌他只注意到了她脸部的变化,如今在这温暖的车厢里,他才发现,她的身材同样变化良多。

外套被脱下,随意地折在座位后。

梁诗韵雪白的背就这么贴着座椅,仰靠的姿势衬得锁骨越发精致诱人。

连衣裙紧紧贴在她身上,她胸前隆起比当初不知丰满了多少,纤腰却仍旧不盈一握,整个曲线凹凸有致得让人喷血。

同学会穿这么性感,怎么看都像别有用心。‮

车上充足的温度将梁诗韵身上的香水蒸腾出来,若有似无地送入楚夏鼻间。

他不由松了松领口,拿出手机想要转移注意力,却正好看到群里,梁诗韵和高宴已经从唱K聊到下次同学会去哪,聊得火热。刚才的饭局上,梁诗韵看似兴致不错,可话却不多,只在被其他人cue到的时候笑着应上几句,然后不动声色地再将话题转移到别人身上;其他时候都在沉默吃菜。

可此时,群里的聊天记录已经被她和高宴所覆盖,大有刷屏的架势,其他人插不上嘴,冒泡地越来越少了。

“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拒绝过高宴。”楚夏滑动手机,将聊天记录拉到底,“怎么,现在口味变了?” 突兀的一句问话。

梁诗韵闻言,发消息的手微微一顿。

大学的时候,她从没想过自己某天会接受父亲那烂摊子公司。

当初她一心想成为一名建筑设计师,心思全在学习和各类比赛上,和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没有什么私交;也没兴趣同他们建立私交,高宴自然也不例外。

但高宴似乎不信邪,偏偏对她生来了劲儿。 大一开学没多久便各种送殷勤,圣诞时候更是包下了一家度假村,邀请全班到场一起作助攻及作证,声势浩大地同她表白。

梁诗韵当然拒绝了。

她直截了当地告诉他,他不是她的菜,她是不可能喜欢他。

当时楚夏也在现场。

现在他大概是误会了,梁诗韵想,不过也懒得解释那么多。

“这么多年了,口味变化不是很正常嘛。”梁诗韵慢条斯理的将方才打错的消息删掉,重新编辑后发出去,“再说了,以前那是不懂事——”

她本意想说,以前自己性格太清高了,谁都不愿结交,拒绝人也毫不留情面,这才会导致她现在跟老同学谈个生意都这么艰难。

但这话听在楚夏这个前任男朋友耳里,明显成了另一种意思。

梁诗韵无意从后视镜里对上楚夏的眼,于是又补充了一句:“你别误会,我没说你。”

却总有种越描越黑的嫌疑。

车子沉默地行驶,将楚夏送回酒店,司机这才驱车送梁诗韵回去。

梁诗韵现在住的公寓在市中心,两百平的跃层公寓,整面墙的落地窗,坐北朝南,布置典雅又现代;住的只有她一个人。

换衣服,冲澡。

换上舒适的睡衣,她才长长的呼口气。

班级微信群里,有人正分享大家喝high了的视频。

梁诗韵滑动消息界面,浏览了一遍,点击开高宴的头像,发送了好友申请。

度假村这个项目,她必须趁热打铁。

说实话,这挺尴尬的。

但好在高宴挺给她面子的,很快便通过验证申请,随即还主动发来了两条消息。

第一条:抱歉啊,今天晚上公司临时有个会要开,没能去同学会。

第二条:不过团支书也是,都没告诉我你也去参加了同学会,不然公司的会说什么我也要推掉。

所以说做生意的人圆滑呢。

梁诗韵看着消息。

明明刚才回来的路上,她和高宴叙够了同学情,对方都没有加她微信的想法。

现在她主动了,他言谈马上一副惋惜不已的语气;这么继续绕下去,梁诗韵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切入正题。

她干脆开门见山:高总,我可不是来找你问罪的。

她又发:其实我是有个项目想问你有没兴趣。

高宴很爽快,在简单了解了项目的情况后和梁诗韵约了第二天到乐尚详谈。

挂完电话,梁诗韵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半,困意也渐渐上头,靠着沙发就睡过去了。

然后,她做起了梦,春梦。

梦里一双干燥的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温柔的抚摸,手指一次又一次擦过她战栗的皮肤……

“疼了叫我。”感受到她的紧张,身上男人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她沁着汗的鼻头。

她忍不住攀紧了他的手臂,低低叫了一声“楚夏”。

然后,她一下子醒了。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,是在大二某次两人一起外出旅游,当晚,他在他房间陪她看电视,她穿着清凉的睡衣。

他说:梁诗韵,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。

她耳朵红了一截,却垂眸装作淡定的样子:其实可以不用忍。

于是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。

那时楚夏看着瘦,没想到脱了衣服居然也有肌肉线条,不是贲张的,是那种恰到恰到好处,带着少年感的线条,流畅又紧实。

她至今还记得那手感。

不过,同他那耐看的身材比起来,他的技术着实让人不敢恭维。

她都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撑过三分钟,总之,体验不太美妙就是了;而楚夏自己似乎也觉得糗,后来总是逮着机会同她证明。

一次次的磨合。

她记得后来几乎每次她都会颤着嗓子讨扰,他总是一边亲吻着她柔声安慰,一边越发凶狠……

一想到那情形,记忆中某种战栗的快感便仿佛跨越了岁月一般。

大概是旷得太久了。

梁诗韵皱眉,最终起身去了浴室。

翌日,梁诗韵如约踏入了乐尚的大门。

不同于昨晚同学会时的精致妆容和性感穿着,今天她画得是淡妆,配上浅色系的西装套装,整个人看上去专业又利落。

“你好,我和你们高总约好了十点见面。”梁诗韵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一刻钟到,礼貌的和前台确认了预约,在指引之下进入电梯。

同是地产公司,规模大小先不论,乐尚这些年发展势头着实让人感叹,特别是在高宴接手之后;反观自家利达……

也许她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,梁诗韵唏嘘地叹了口气。

感慨间,电梯门开了。

梁诗韵按照前台说的直走右拐,很快看到了贴着“总经理办公室”字样的房间,但,旁边看着像秘书座位的地方却不见一人。

梁诗韵只好自己敲门,手刚贴门上,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。

“诗韵?”开门的自然是高宴,见到她,连忙热情地招呼:“你来啦。”

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,整个人看上去比学生时期成熟稳重多了。

梁诗韵好一会才将他和学生时期的公子哥形象联系起来,又想起他刚才一副打算出门的样子,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,玩笑道:“这是迎接我呢?”

“是啊。”高宴笑,“你要再不来,我该站公司门口等了。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招呼他进办公室坐。

就在这时,门“咚咚”响了,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推门进来,“高总,楚先生来了。”

看来,不是等她,等的另有其人。

都是在商场上打滚好几年,梁诗韵自然也不会去拆穿高宴刚才的场面话,只是她有些意外的是,秘书带进来的人居然是楚夏。

梁诗韵侧头,正好对上楚夏同样疑惑的目光。

或许是因为今天是来谈工作的,楚夏的穿着也比昨晚的同学会时正式了不少,墨蓝的制式西装,突出了他宽阔的胸部和修长的腰部,笔挺没有一丝褶皱。

他烟灰色的衬衫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扣子,恰好露出一截凸起的喉结……梁诗韵想到昨晚的梦,不由得撇开目光。

回神,听到高宴正问她:“诗韵,昨晚你和楚夏见过了吧?”

“见过了。”梁诗韵轻咳。

“那就好。”高宴,“我昨天回复了你后,才想起今天还约了楚夏。这……我推掉哪边都不好,然后我想大家都是老同学,索性就一起吧,正好我和楚夏谈的事,也想听听你的意见。”说完又问两人:“吃早饭了吗?”

“没。”楚夏。

“吃过了。”梁诗韵。

然后高宴转向楚夏:“看看人家诗韵习惯多好。”

“……”梁诗韵。

“算了,体谅你倒时差,正好我也有点肚子饿了,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,边吃边说。”

高宴一边扣着楚夏肩膀,将楚夏往电梯里引,一边招呼梁诗韵一起。

梁诗韵这才发现,高宴和楚夏的关系似乎比她记忆里熟稔多了。高宴带楚夏和梁诗韵去了一家广式茶餐厅。

喝早茶的方便之处在于,即便不饿,也可以喝喝茶吃吃点心,算是照顾梁诗韵了。

高宴要了一间包间,在餐的过程中,先是拉着两人叙了一阵旧,等餐点一道道上来,这才招呼着两人一边吃菜,一边谈起正事。

这正事自然是高宴约楚夏要谈的事。

梁诗韵之前还在好奇,两人到底谈什么,需要她的意见;在旁仔细听了一会儿,原来,高宴是想要拉楚夏一起创业,搞联合空间。

联合办公空间是前几年比较火的概念。

以美国来说,从2010年旧金山诞生的第一家WE WORK开始,目前整个美国已有近千家联合办公空间。

联合办公空间早就风靡全球。

中国中小微企业众多,他们本钱不高,但数量庞大,也为联合办公空间在中国发展提供了基础;但国内的联合空间,大多还停留在表面功夫:潦草单调地弄个北欧风格,雇几个年轻的前台运营,就想着靠租金差价挣一笔;真正做的好的,凤毛麟角。

至少本市没一家成气候。

“我都说了这么多了,怎么样,你愿意入伙吗?”高宴问楚夏。

楚夏却反似乎并不怎么看好这个创业提议:“你家公司经营得好好的,为什么想折腾这个?”

毕竟以乐尚如今的市值和盈利,高宴就算真搞出了一家联合办公空间,后期成功经营起来,也很难超过乐尚,何况还有失败风险呢。

楚夏给高宴泼冷水。

“人嘛,总是想要证明自己。大概就是因为公司经营得好好的,所以觉得没什么挑战。”高宴却给了他一个有点欠的回答。

“……”楚夏。

“诗韵,你说呢?”高宴又给梁诗韵倒茶。

“我觉得想法挺好。”梁诗韵还有求于人,忙附和道,“中国房地产市场早已经从增量市场转为存量市场,费力建新楼,不如大家一起改造老楼。”

然后高宴又转头朝楚夏眨了眨眼,似乎在说,你看,诗韵都觉得好。

梁诗韵因为视线关系,没看到两人的眼神交流,不过过了一会儿,楚夏却松口了,说最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,会考虑的。

高宴见状,才将话头转到了梁诗韵度假村项目上。

梁诗韵急着出手的度假村是个温泉度假村。

乐尚和利达一样,经营项目都是地产为主,但不同的是,乐尚下面还经营着连锁酒店品牌。

梁诗韵一开始就想好了,乐尚要是接手这个度假村的,管理完全不成问题,甚至他们还可以再投入些资金,借着近几年兴起来的野奢概念,把度假村打造成一个野奢度假营地。

而利达之所以没办法做,一方面是缺资金,一方面是没有酒店方面的管理经验;这几年来,度假村正是因为经营管理问题,入不敷出。

但不能否认,度假村的温泉确实别具特色。

梁诗韵于是卖力地推销着。

高宴不住点着头听完,末了却做出一个为难的表情:“听上去是挺不错,照说接下来我该实地去看看,再让公司相关部门评估……可接下来半个月我实在没空啊。”

话说到这份上,就是委婉拒绝的意思了。

梁诗韵心中一个咯噔,已经开始考虑剩下的几家候选公司了。

高宴忽然又将话锋一转,侧头问旁边人:“楚夏,你去过这个度假村吗?”

“没有。”楚夏。

“那正好!”高宴笑,“你不是说这؜段时间想先休息一下吗?不如去度个假,顺便帮我考察考察?”

梁诗韵:“……”“……”楚夏同样无语,“这么信的过我?”

“当然,我还等着你入伙和我一起搞联合空间呢,我不信你信谁?”高宴道,又转向梁诗韵,“诗韵你不介意吧?”

“哪里会?”梁诗韵笑。

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。

梁诗韵和楚夏回头约了第二天启程去度假村。

度假村在临市,梁诗韵于是一早去接楚夏。

司机将车停到酒店的门口,梁诗韵亲自下车,帮楚夏拉开后座的车门,自己则打算坐到副驾驶。

结果楚夏叫住她:“我昨晚看了高宴转发给我的度假村资料,有些地方想在路上和你聊聊。”

“……”梁诗韵,“好啊。”

就这样,两人一起做到了后排。

车子平缓地行驶着,两人坐在后座,看着风景,不时聊几句度假村地事,很快,目的地便到了。

三个多小时车程,抵达时已是中午。

梁诗韵带着楚夏办理了入住,在简单休息和用过饭后,便带他四处参观起来。

温泉度假是利达的老项目,前期投了不少钱,所以位置选的特别好,就在一处景区里。

整个项目依山而建,极具现代风格的建筑巧妙的融合在山林之间,闹中取静;所有客房都设计了露天的观景台,正对山林,一眼能将山景净收眼底,真正的坐山观景。

“除了山景之外,这里的温泉也是特色。山庄里共有三大六小九个汤池,每个汤池都有独特的风格和景观。”梁诗韵停在一个温泉池前,“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候,走了半天路了,不如泡个温泉休息下?”

“好。”楚夏点᠎头。

然后,十分钟后,楚夏换了浴袍出来,却见梁诗韵依旧穿着之前的衣服。

“你不下水?”楚夏。

两人现在所处的,是山庄三大汤池之一,靠近山顶,是一个混浴池。

从汤池里放眼望去,是一片树海,因为这里不下雪,树木依旧郁郁葱葱。加上,难得的好天气,景色极美。

梁诗韵却摆手:“你泡吧,我最近有些上火,我玩会手机等你。”

“……”楚夏;他于是脱掉了浴袍,一个人下水。

多年不见,他的身材明显更好了。

骨骼坚实、线条硬朗;饱满的胸肌下,腹肌一块两块……七块八块,然后是流畅的人鱼线,沿伸进那薄薄的布料,再往下……

梁诗韵不敢再看,连忙控制住自己转过头。

她其实没有上火;她只是旷了太久,最近有点过于“空虚”。

而楚夏——

她摸过他那具肉体,享受过那滋味,要和他泡在一个池子里,她怕她会有不洁的遐想。梁诗韵最终没下水,但晚上回房,再次做起了春梦。

男主还是楚夏;梦境旖旎又让人脸红心跳,四肢交缠的真实感几乎让她混身燥热。

梁诗韵揪过被子,吐了口气,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是年纪到了。

第二日,梁诗韵继续带楚夏参观度假村。

度假村除了山景和温泉,还有一些其他玩乐项目:比如骑马、划船,只是都不适合这个季节。

梁诗韵简单地同楚夏介绍了一下,又給楚夏另外推荐了一个汤池,自己便先回了酒店。

人虽在度假村,公司的事情却᠎不能不管不顾。

梁诗韵在房间处理了一下午的邮件,脖子和腰椎都有些发酸,结束后便去了健身房。

据说傍晚是最好的健身时间段;但冬季使人慵懒,加上来度假村的人大都是奔着泡温泉来的,健身房里的人不多。

梁诗韵找了台跑步机,调好坡度和速度便开始运动起来。

健身房的空调开得足,梁诗韵没跑多久,额上便开始出了一层薄汗,她抓起毛巾擦了擦,侧头却发现有人在看她。

“Hi~”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鲜肉,见她转头,并没有避讳地转开视线,反而冲她大方一笑,“可以教教我吗?这里的机器我不太会用。”

“……”梁诗韵。

这搭讪借口也太烂了吧。

他那身材一看就是常期练着的,怎么可能连跑步机都不会用?

她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:对方五官干净帅气,薄薄的T恤下清晰的腹肌若隐若现,浑身都充满了朝气、活力以及力量。

倒也算还算对她胃口。

“你想调多高的速度?”梁诗韵从跑步机上下来,走到他的机器面前。

小鲜肉报了个数字,梁诗韵很快帮他调好了。

“谢谢你啊。”小男生当即冲他笑,又问:“我看你刚才老是揉肩膀,你是肩膀不舒服吗?”

“嗯,电脑前坐太久了。”

“我看你那个姿势就猜到了,我以前有段时间打游戏也是有肩颈问题,不过跑步感觉作用不大,不如,我教你一个更有用的方法。”

“不是撸铁吧?”

‘’哈哈,不是,就是一些简单的健身操。

小鲜肉从跑步机上下来,当即给梁诗韵示范起来。

两人借着健身的话题就这么聊了起来。

实话说,梁诗韵感觉和小鲜肉聊天其实有些乏味,但对方的身材和脸都不错,正好可以消耗她多余的荷尔蒙。

于是在后面小鲜肉问她健身完,可不可以请她喝咖啡时。

梁诗韵反问他:“喝酒吗?”

“……”小鲜肉,“这里好像没有酒吧……”

梁诗韵:“我房间有。”

楚夏泡完温泉,又独自在山庄逛了一会儿,对这里的情况,大概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。

将这里打造成野奢营地想法虽好,但仍旧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;要打动高宴,她必须理清这些问题,并想到相应的解决的方法。

楚夏于是打给梁诗韵,想和她细说下这些问题。然而对方的电话一直没人听,楚夏只好去她房间找她。

他和梁诗韵现在住的房间是两间相邻的套房,推窗景色极佳,价格也不菲,同层并未入住其他客人。

所以,当他在看到有人在梁诗韵的房门外徘徊时,第一反应便是警惕。

“你找谁?”他问对方。

“……”来人正是梁诗韵在健身房约的小鲜肉。梁诗韵报房间号时,她没有听太清楚,本就怀疑走错,如今被楚夏这么一质问,更加不确定了:“你住这儿?”

他语气犹豫,眼神古怪。

楚夏没答。

“我可能走错了……” 小鲜肉连忙将手中捏着的纸条塞进口袋里,“我朋友可能给错房间号了。”

楚夏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,越发觉得对方可疑:“你朋友叫什么名字?”

“……”这他哪答得上啊,她都没告诉他好吗?

小鲜肉尴尬了,呵呵笑,转身就要走。

楚夏将人拉住:“如果你不回答,我就叫保安上来了。”

说着摸出手机就要打给前台。

“你什么意思?”小鲜肉被他这么怀疑,火气蹭蹭蹭就上来,一把扳住他拿手机的手。

梁诗韵没想到自己洗个澡的功夫就出事了。

她有两通生意上的电话要回,于是先回房,顺便泡澡。

她和小鲜肉约的是一个小时后,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,这才裹了浴袍从浴缸起来,结果刚出浴室就听到门外有反常的声响。

之前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,她跟前台确认过,目前这层就住了她和楚夏两个人。

梁诗韵表情微微变了变,连忙打开房门。

只见楚夏正将一个男人按在墙上,对方则扳住他拿手机的手,两人拉扯在一起,证件、房卡、安全套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了一地。

“你说你不是小偷也不是偷窥狂,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打电话。”楚夏不客气问被压着的男人。

“你神经病啊你!”被压着男人气的脸红脖子粗,差点就要爆粗口。

梁诗韵听着声音很耳熟,细看,只觉太阳穴突突地疼。“楚夏,你先松手。”梁诗韵硬着头皮开口。

“原来你是住这个房间啊——”小鲜肉看到她,也开口道。

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,楚夏看着梁诗韵又看看小鲜肉,许久,按住小鲜肉的手才松开来。

“你先回去。”梁诗韵对小鲜肉道。

这么一闹,小鲜肉早没了兴致,瞪了楚夏一眼:“都说是你多管闲事。”

这才弯腰捡起地上的证件,走了。
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楚夏等小鲜肉走后,问道。

“误会一场……他是我一朋友。”梁诗韵有些尴尬。

“你朋友?”楚夏明显不信,“你朋友叫什么名字?”

“……”梁诗韵。

一夜情而已,她连联系方式都不愿意给,又怎么可能和对方交换真实姓名呢?

不过刚才对方身份证掉落在了地上……她要随便编个名字,恐怕是骗不过楚夏的。

“额……刚认识的。”梁诗韵只好道,又转移话题,“那个我看你手臂好像擦伤了,我房间有酒精,不然我帮你处理一下吧。”

楚夏狐疑地看他,最终还是跟她进了房间。

同在一个楼层,梁诗韵的房间和他房间的在格局、装修上都差不多;不过也许因为她时不时来,她房间多了一些非酒店配套的东西,比如懒人沙发,比如书柜,又比如茶几上的红酒和香薰蜡烛……

楚夏皱眉,走到沙发上坐下。

很快,梁诗韵从电视机下方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应急医药箱;他于是挽起袖子,将结实的手臂递到她跟前:“麻烦了。”

“……”她本来还想说让他自己处理下呢。

梁诗韵于是小心地用消毒棉沾着碘酒,帮楚夏擦拭沙口。

那是他刚才和小鲜肉拉扯时,手擦到磨砂壁纸上滑出来的,搁在平日,他都懒得处理,也就梁诗韵如此小心。

“你经常这样做?”冰凉的碘酒擦在肌肤上,带来轻微地疼痛,楚夏问。

“?”梁诗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。

“给才认识人房间号?”楚夏又补充了一句。

同样作为成年人,当梁诗韵说“刚认识”时他基本上就已经猜到了,再结合梁诗韵茶几上的东西,和小鲜肉刚才口袋里掉出来的那盒套子,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呢?

楚夏侧头,盯着梁诗韵的眼。

梁诗韵对上他了然且肯定的目光,动作一顿。

成年人嘛,谁还没那啥啥啥需求呢?

对此,梁诗韵并不觉得羞耻,但和前任讨论这个问题,实在有些过于……暧昧。

怎么说呢,她感觉他对她还是有着强烈的吸引力的,尤其在温泉池见过他赤裸的上身之后——

和他谈论两性好题,她怕止不住她约回头炮的冲动。

“也不算经常,”梁诗韵咳了咳,“偶尔吧,看着合眼缘的才给。”

她说完,不太自在的别开眼,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
楚夏却抓住了她的手。

有不洁想法的,并不止是她一个人。

从她抓着他手臂,开始给他擦酒精时,他就起反应了。

她睡衣长长的袖子擦过他的腿,微凉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臂,身上香水混合沐浴露的味道萦绕他鼻尖。

她像颗熟透的草莓,浑身都透露着难以言说的美好。

他只是瞥到她敞露的雪白的肩头,回忆便蜂拥而至;全是一塌糊涂的情色画面:关于无数个肌肤相贴的深夜;关于她和他肢体交缠……

“你合眼缘的标准是什么?”楚夏问梁诗韵。

他的手掌灼热,盯着她的目光同样灼热。

梁诗韵看着他的喉结随着他性感的嗓音滚动,忽然难以抑制地吞咽了一下。

楚夏将她的举动收在眼里,抓住她的手倏地收紧,俯身吻了上去。梁诗韵的唇还是那么柔软、轻盈、鲜嫩。

楚夏贴上去,先是咬住下唇;然后找到她的舌头……

那种久违的气息和味道,和梦里一模一样。

梁诗韵理智想要拒绝,身体却默许了对方的无礼。

楚夏的手便顺着她敞开的外袍探入其间。

她里面并没有穿内衣。

算了,这个年纪单身男女,谁还不缺个炮友呢。

梁诗韵索性放弃纠结,牵住他的手往旁边引,要他去另一边。

过往无数场情事,他们早已了解彼此的需求,就算不说话也能从对方眼神里读懂无言的欲求和下一步动作。

他再次低头吻她,他们俩便这么拥吻着像卧室的床而去。

……

“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快?以前找的人不行?”事后,楚夏伏在梁诗韵身上问。

他肌肤包裹着她,气息火热。

“他们……当然没有你厉害。”梁诗韵伏在他身下闷闷地应声。

她声音里还在止不住地抽气,脸色还带着潮红,眼角因为之前剧烈的快感还沾着一点泪水,楚夏目光沉沉地看她,忽然一手握她的腰一手攀着她另一边肩把他从床被里捞起来,让他坐到自己身上,又抱着她调了调位置。

……

明明六年没见,肉体却像有记忆一样。

他们好像分离于昨日,又在今日重逢。

喘息声在静谧的夜晚持续了许久。

一夜缠绵。

第二日,楚夏醒来,伸手下意识地想要将人揽进怀里,入手却只摸到冰凉的床单。

枕边已经空无一人。

楚夏拉开窗帘,外面已是一片明亮。

山间宁静,套房里也能听到鸟鸣声,但客厅和浴室却静悄悄的,半点也无声响。

楚夏摸出手机打给梁诗韵。

“早——”一阵忙音后电话接通,那边语调轻快地有些刻意。

“你在哪?”楚夏问。

“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。”梁诗韵,“公司有点事要处理,接下来我就不能陪你继续度假了。”

“不过该介绍的我也介绍完了,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清楚,可以随时打电话问我,或者问何经理。你尽管多待几天,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何经理就是了。”

尽管语调还还有些不自在,但措辞已却是明显的公事公办;仿佛昨天两人根本什么都什么都没发生。

楚夏眉间微微皱起,刚想说什么,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,是梁诗韵另外一个手机响了。

“我这边还有个电话,回头再同你说。”

楚夏又只好又把话咽回去了。

六年光阴如白驹过隙。

他和梁诗韵各自生活成长,适应新的角色,像两条相交后互不干涉的直线。

重逢后的粉饰太平也好,故作熟稔也罢,中间相隔的那些岁月,并不可能因为昨夜一晚,而被一键清除。

再次见面是三天后,乐尚会议室旁边的休息室。

梁诗韵来乐尚和其相关部门解说她公司度假村项目,楚夏也被高宴邀请来做旁听。

会前,梁诗韵在休息室补妆。

她像之前在同学会上那样化了一个很精致的妆容,不同的是,她换了一个深色的口红。

楚夏说不上来色号,只觉那颜色衬得她五官顿时有了距离感,还有那么一点——老气横秋。

记得刚出国那会儿,他第一次从视频里见她化了他都能分辨的浓妆,还问过她怎么忽然换风格了。

她解释说也不是换风格,就是觉得自己年纪太小,生意场上诸多不便,于是干脆装扮地成熟一点,也能稍稍唬住人一些。

“关于度假村,高宴这两天问了我不少问题,应该是定了,你不用那么紧张,一会儿该怎么介绍怎么介绍好了。”从回忆中回神,楚夏忍不住提醒。

“嗯。”梁诗韵点头。

这几年当众讲话的场合多了,她其实早习惯了,不过例行检查一下妆容而已。

她看着楚夏:“这事儿谢谢你。”

这话真心实意,却也真心实意地有些生分。

“不用和我那么客气。”楚夏,“那晚……”

梁诗韵却打断她:“男人有些时候会格外冲动,我理解。”

“……‎”楚夏。

就在这时,房门叩叩被敲想。

高宴站在门口:“是我错觉吗?我怎么觉得你们俩去了一趟山庄回来,气色都比之前更好了,特别是诗韵,这皮肤白里透红的,看得我都羡慕。”

“……”梁诗韵刚和楚夏说那晚的事,忽然被高宴这么一提,仿佛秘密被他人窥见了一般,顿时卡了壳。

“你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好皮肤做什么?”楚夏忽然开口。

高宴看看楚夏,又看看梁诗韵,忽然若有所思。

梁诗韵于是笑笑:“可能山里空气好,也可能是泡温泉对皮肤好;你要羡慕,腾出时间去玩两天不就行了。”

“好啊,我最近筋骨酸得很,改天正好抽个时间去。”

高宴亦笑,还想说什么,秘书过来敲门,说其他与会人员都到了。

因为之前楚夏已经将山庄的详细情况转告了高宴,这场会议开的非常顺利。

梁诗韵和高宴对于度假村的项目基本初步达成收购,接下来就是两边相关部门去忙就是了。

会后,梁诗韵有事先走了,等办公室只剩两人,高宴这才看向楚夏:“你和梁诗韵到底怎么回事?”

“枉费我特地给你制造机会,你还没将人哄回来?”他问。

楚夏没答,沉默的表情却足以说明一切。

“如果你和你女朋友提了分手,又反悔了,想要复合,你一般怎么哄?”好一阵,他才问。

“我一般不吃回头草。”高宴,过一会儿,“等等,你是说当初你提的分手?”

“嗯。”楚夏蹙眉。

然后,高宴的表情变得有点难以形容。

“看来我是白费力气了。”他说,“自求多福吧。”

梁诗韵的性子他早就领教过了。

想及当年自己轰轰烈烈的告白——尽管他内心并没有多认真,不过梁诗韵那是真的一点不给面子啊。

高宴瞄了一眼垂眸沉思楚夏:“对了,你回国后去看过方教授了吗?”